一个清朝人眼中的新疆:《西域闻见录》
来源:道中华
2022年7月12日至15日,习近平总书记在新疆考察时指出,要加强中华民族共同体历史、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研究,充分挖掘和有效运用新疆各民族交往的历史事实、考古实物、文化遗存,讲清楚新疆自古以来就是我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和多民族聚居地区,新疆各民族是中华民族大家庭血脉相连、命运与共的重要成员。民族文化宫图书馆收藏一本记录清代新疆风土人情的写本古籍——《西域闻见录》。该古籍是民族文化宫“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系列展”之“册府撷珍——民族文化宫典藏古籍精品展”的重要展品之一。
▲《西域闻见录·卷一》记载新疆各地历史沿革、地理形势及官兵制度、人口赋税等。(图片来源:民族文化宫图书馆)
《西域闻见录》中的民族文化交往交流有哪些?
汉语作为当今重要的交流语言,在古代对西域影响力丝毫不减。《西域闻见录》记载,“遣其俊后入我国学译业,受四子书而去。”汉文典籍《诗》《论语》成为当地的教材,在新疆地区得到广泛接纳和认可。
中原文化影响着西域的经济制度、生产技术等,推动了这片土地的发展。《西域闻见录》中提到随着中原丝绸技术在新疆的广泛推广,新疆成为蚕丝西传的前哨,而波斯湾的乳香,非洲的迷迭香,伊朗的安息香等则被引入中国,中国的瓷器远销海外。《西域闻见录》中描写内地农耕文明的传入,调整了西域人民的饮食习惯,屯田法的设立满足了军队及人民对粮食的需求。乾隆三十六年(1771年),回归后的土尔扈特部因“不谙农事”,清朝“派委参将、守备各一员,千把十二员,兵二百名,教种土尔扈特三千五百名”。新疆的歌舞基因,长达4000多年。《西域闻见录》记载:音乐以鼓为主,鼓有大小数面,有洋琴伴奏。洋琴有五十余弦,胡琴大小各四张,胡琴随鼓起落,歌舞随洋琴起伏。按此规律看,有宫商角徵羽之义,根据“秦音”创新而成。从音乐的角度体现着西域与内地文化的交流不曾间断。
《西域闻见录》为何有众多版本?
乾隆二十年(1755年)到二十四年(1759年),在平定达瓦齐、阿睦尔撒纳后,清朝宣布:“准噶尔荡平,凡旧有游牧,皆我版图”。统一的完成,意味着新疆与内地间的政治藩篱不复存在。怀着对西域的好奇,出使游历的人不断增多,于是《西域闻见录》在乾隆四十二年(1777年)崭露头角。民族文化宫图书馆馆藏的《西域闻见录》共八卷,汉文,前有序言和目录,卷首附舆图,卷一至卷二为《新疆纪略》,描述新疆地域沿革和官兵制度等,分记了哈密、乌鲁木齐、伊犁等12地;卷三至卷四是《外藩列传》,考证各部落的风俗、种族、习惯以及和清政府的关系,附有异域20诸国考,对其风俗和组织记之颇详;卷五卷六是《西陲纪事本末》,叙清初准噶尔、阿睦尔撒纳和土尔扈特投诚纪略等事;卷七是《回疆风土记》,记南疆风土物产,着重描写维吾尔族独特的民族风貌和宗教活动,附有杂录异闻;卷八是《军台道里表》,列有新疆南部军台和驿站的路程,多以“椿园氏曰”的形式加以评论,全书约四万余字将新疆地貌展现在世人眼前。《西域闻见录》在清乾隆年间多次增撰修改,该书书名“为一书异名最多之本也”。有乾隆四十二年抄本、乾隆四十二年刻本、嘉庆七年沧石藏抄本等。如此众多版本中,乾隆刻本为最佳。分门别类后大致有同书析出本、辑录本、仅存书名而书况不详本,以及异名本。其中,同书异名本又分《闻见录》和《琐谈》两大同书不同名系列。《闻见录》系列有《西域闻见录》、《西域记》、《新疆纪略》(八卷本)、《新疆舆图风土考》和《新疆外藩纪略》;《琐谈》系列有《异域琐谈》、《西域琐谈》、《遐域琐谈》和《西域总志》。
▲《闻见录》作者自序。(图片来源:民族文化宫图书馆)
▲《琐谈》作者自序。(图片来源于网络)
不难看出,《琐谈》版本价值高于《闻见录》。这是为什么呢?《琐谈》先问世,为作者底稿,忠实反映作者宦游异域所记录的原貌;而《闻见录》是坊间刻本,是在平定大、小和卓后,人们边疆意识觉醒,凡带有“西域”的书名在当时有很大的市场,才导致《西域闻见录》问世。至于《西域闻见录》异名版本众多的原因,与作者宦游履历密不可分。
《西域闻见录》的作者七十一究竟是何人?
据《乾隆甲戌进士题名录索引》记载七十一是满洲正蓝旗什岳泰左领下恩监生,乾隆十九年(1754年)中进士。《八旗文经·作者考·乙》载:七十一,字椿园,姓尼玛查,著《西域闻见录》,亦叫《异域琐谈》。在《西域闻见录·序》中七十一写道:一生宦游,生于中国吉林长白山,长于北京。人到壮年,西出阳关,关注边疆情况。七十一以什么身份出使西域的?乾隆本《职官志》卷十六名宦中有记述:七十一,乾隆二十六年任职武陟,后来又去修筑城垣。其事迹还有嘉庆年间熊宝泰《藕颐类稿》卷19《异域琐谈·跋》为证。跋中载:《异域琐谈》有四卷,七十一所撰。七十一有位姻亲叫德一村,据德一村说,七十一任职在武陟县时,为役民修筑城垣,供职刑部,离任后奉使西域,任粮员官,撰《异域琐谈》。由当时驻新疆办事大臣奏报可知,七十一青年中进士,任职武陟县,后供职刑部,壮年奉使西域,出任粮员官,在新疆库车撰写《异域琐谈》,晚年复归京师,终老于刑部。由于七十一长期处在“宦游于途”的流动状态中,所以无法详载其事迹,于是导致书稿留散,坊间抄刻传刊,衍生异名版本之富。
《西域闻见录》中边疆少数民族的发展与祖国的统一
中国是一个由多民族结合而成的广大人口国家,清代舆图将海拉尔迤南的室韦山一带泛称为“锡伯”, 这支民族不仅生活在东北三省,还在新疆察布查尔县也有聚居。是什么原因造成了锡伯族分布两地?那是十八世纪中叶,清政府平定准噶尔叛乱后,西部边疆却出现边防空缺,于是乾隆皇帝下令,在驻京的锡伯族官兵里挑选会放牧者一千余名,酌派官员,携带家眷即日前往。
▲《西域闻见录》中锡伯族万里戎边的记载。(图片来源:民族文化宫图书馆)
清乾隆二十九年(1764年),接到命令的一千多名锡伯族官兵,与家属分两批前往新疆,仅用一年零四个月时间,万里跋涉,于乾隆三十年(1765年)七月抵达伊犁。锡伯官兵与亲眷在伊犁安家后,与驻守新疆当地的蒙古族同胞、达斡尔族同胞一起平定周边叛乱,他们以大无畏的精神阐释了以身许国的信念,对维护祖国统一起到了重要作用。今天的新疆,天山南北各民族群众生活蒸蒸日上,他们对伟大祖国、中华民族、中华文化、中国共产党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认同不断增强,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越铸越牢,与全国各族人民一道形成了同心共筑中国梦的强大力量!
(姚昀可,系民族文化宫图书馆馆员。)
来源 | 民族文化宫微信公众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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